“楠楠？”

嘩啦！

似乎是碰到了什麽東西，蔣楠急急忙忙的轉身就跑。

腳步聲飛快離開，最後隱約聽到一聲哢嚓的關門聲。

林菲半坐在床上，以他的觀察怎麽可能不會知道蔣楠出去喝酒了來。

“看來當初答應她去那間差學校本身就是個錯誤。”林菲心中閃過這個念頭。人只有在好的環境中才會越來越受到正面影響。

林菲慢慢沈入心神。開始思索劍典內的對戰情況。

……

次日 清晨 五點整

天色微微亮，外邊都是灰黑色交織著，光線很暗淡。

林攸難得的起了個大早，菲爾趴在她肩膀上，一人一貓睡眼朦朧的打開臥室門走出來。

“動作快點，等會還要做一次全套的體能耐力測試。”菲爾催促道。

“知道了知道了～～～”林攸打了個呵欠。忽然邊上的另一間臥室門也打開了。

林菲慢慢從裏面走出來。精神狀態極好，完全看不出是剛睡醒，反而很像是剛剛從外邊回來關門一樣。

林攸臉色有點尷尬，說實話，她在上次被菲爾控制著做出那種舉動後，是在有些不知道該怎麽和林菲說話，或者說是在面對他的時候該用什麽表情態度。

“早啊。”林菲平靜道。

“早。”

林攸傻傻的舉起手打招呼。然後眼睜睜的看著林菲走進廁所開始洗漱。

“小攸，你有沒有覺得你哥現在好像有點越來越漂亮了？不過雖然臉變得漂亮了，但是似乎言行舉止卻感覺不到一點娘化。”菲爾疑惑道。

“是有些。”林攸點點頭。“剛才我就有這種感覺，看著那張漂亮臉蛋，可就是聯想不到女人那方面。感覺……怎麽說呢？好像很協調很自然。”

“算了，趕快去訓練吧！梅麗爾她們都在等你呢，這次準備好，大家一起出去找其他的幾個能量權杖契約者。”

“恩。”

林菲站在洗漱池邊，看著鏡子裏的自己，看似漂亮的面容，其中依舊還有一些九兒的影子，還有林攸的影子，最後還要仔細看，才能看出自己原本的一點點容貌跡象。

“不知不覺已經成這樣了啊。”林菲輕輕摸著自己的臉。

鏡子裏的那個人完全沒有半點女性化的感覺，反而是給人一種極度尖銳的味道。那雙狹長的眼睛裏，透出的是一種冷漠殘酷的光澤。隱約帶著一絲高高在上的藐視意味。

林菲知道這是自己殺人太多的緣故。他就如同一頭生活在羊群裏的獅子，周圍隨處可見位於食物鏈低端的生物，只需要輕輕一爪，便能夠毀滅周圍的生命。這種可以隨意決定他人一切的掌控感，應該就是讓他變得如此冰冷的主因。

“菲菲哥……”

一個微弱的聲音從林菲身後傳來。

林菲眸子裏的冰冷微微消散了些，他轉過身。

蔣楠正怯生生的站在他面前。曾經乖巧可愛的平凡女孩兒，現在卻變成了另外一種風格，黑色的及肩長發有些淩亂的散在肩上，白色的短袖T恤和白色破洞牛仔褲，站在門前似乎還能聞到絲絲淡淡的香水味，似乎是想用來掩蓋酒味。若不是林菲五感極其敏銳，都不一定能夠聞得出來。

林菲沈默著看著蔣楠。

兩人站在門口處。良久，林菲才緩緩開口。

“你應該有話給我說吧？等會兒跟我來一下。”

蔣楠低下頭不敢看林菲的眼睛，只是微微點點頭。

林菲從她身邊走過。

他其實也考慮是不是要將蔣楠納入自己的體系範圍。似乎自己對她的關心有些太少了，才會導致她依舊有種走上前世道路的跡象。

但進入自己的圈子，就意味著未來不知道會有多少危險會需要面對。作為一個普通人的蔣楠，在沒有任何基礎和任何覺悟的同時就進入裏世界，那麽就算得到真力種子，唯一的結果也就是淪為炮灰。

她和林攸不同，林攸身邊如果不是有著這麽多人幫助她，她也只是個炮灰的命。很可能在隨便什麽地方，就可能被人隨手打發掉一切。

在裏世界，螻蟻的生命如同燭火，稍微大一點的風都能吹滅。

而自己也不可能時時刻刻的都守護她。

畢竟就算是得到劍典的自己，也不是好幾次都走在生死邊緣麽？

或者應該先觀察一下。

林菲思索著，腦中飛快變化著各種考慮。

等到父母和林攸都洗漱完畢，出去了。

整個家裏就只剩下林菲和蔣楠。

兩人面對面坐在客廳沙發上。

林菲放下手裏剛剛泡好的熱茶。在兩人面前的茶幾上一人一杯。

然後慢慢坐下，手指輕輕一彈。

數股透明的神器之力波動頓時緩緩飛出。

客廳周圍的所有監視器都被他輕易蒙上了一層偽裝。如果有人這個時候監視他們，那麽得到只會是兩人只坐了一會兒便馬上站起身，什麽話都沒說就離開的情景。

好在這些監控器只是在客廳裏安裝了，其他房間都沒有，而且晚上的時候這些監控設備都停滯運作了的，不然昨天回來林菲就準備直接出手拿掉這些東西。

隨著監控的被蒙蔽。林菲這才將註意力放在對面的蔣楠身上。

蔣楠有些坐立不安，低著頭，長發遮住了大半面容。視線直直的盯著面前的茶杯。

“楠楠。我從爸媽和小攸那兒聽說了你的情況。不過，我相信你是有原因的。”林菲溫和的柔聲道，“我們從小到大關系最好，你也不是那種願意變成現在這樣的人。我猜，應該是和環境有關吧，你的那些朋友姐妹，才是讓你慢慢變成這樣的根本吧？”

林菲直接點出關鍵。

蔣楠開始慢慢咬起嘴唇。

“不過不管你變成什麽樣，你終究是我表妹。當讓你也清楚，我和小攸的關系遠不如和你的關系近，所以說是親妹妹也查不了多少。”林菲淡淡道。“說這些話，我並不是對那種學生那種圈子有歧視，只是對於你來說，對於一個漂亮的女孩兒來說，那種圈子，還是太危險了。你懂我的意思麽？”

蔣楠沈默了一會兒，輕輕點點頭。

“你喝酒了吧？昨天。”林菲忽然道。

蔣楠頭更低了。

好半天才擠出個字眼。

“是……”

“不要喝了。”林菲平靜道，“我不喜歡你這樣。”

蔣楠愕然擡頭，怔怔的看著林菲，卻不說話。

“楠楠，我知道你的意思，從小到大，我都知道。”林菲淡淡道，“其實我也何嘗不是這樣。”

林菲知道，蔣楠和只，最初只是因為相似的家庭環境而走得最近，到後來，變成了相互依靠，再然後楠楠對他有了一絲不正常的情愫，而自己，也何嘗沒有過一絲這樣的感情。

但有些東西，一旦越了界，便會徹底變樣。或許林菲可以不在乎倫理道德，但根本的原因在於裏世界和表世界之間巨大的差距。一旦蔣楠走入林菲的世界而自己卻沒有對應的決心。那麽帶來的，只會是林菲多了一個弱點，而蔣楠隨時隨地都可能面臨生死危險。

蔣楠瞪大雙眼，只是這麽看著林菲。

林菲平靜的看著她，眼中多了幾分溫柔。他從來都很喜歡這個一直依賴著自己的妹妹。或許是滿足了一種保護欲，或許是大男子主義。

他忽然想起了自己第一次在樹林裏遭遇集英社叛逃人員孫承斌，那時的自己，面對的僅僅只是一個小嘍啰級別人物，但修煉了基礎劍法的自己也還是險些遭遇兇險，若是那時直接被恐懼和逃離的情緒淹沒，那麽自己的下場只有死路一條。

這還是前世自己有過大量格鬥搏擊經驗的結果。

而蔣楠呢？如果她要進入自己的周圍，那麽需要付出的到底有多少呢？她沒有半點格鬥基礎和對戰經驗。如果想要踏入自己周圍，所需的付出絕對會比自己大得多。

“菲菲哥。”蔣楠終於開口了。

“有的時候，我覺得你離我越來越遠了。我不知道這是不是我的一種錯覺。”

“那麽，你想要靠近我麽？”林菲微笑起來。

蔣楠沈默了一會兒，臉色微微泛起紅暈。最後輕輕點點頭。

“那就讓我看看你的決定到底有多重。”林菲站起身。“走吧。”

……

市七中

銹跡斑斑的校門鐵門外。

林菲和蔣楠並立站在門前，林菲皺著眉看著學校裏面的情景。

學校裏，原本是灰白色的升旗廣場，上面東一處西一塊的水泥地面破塊。看上去就像是一塊塊難看的補丁。裏面偶爾可見一些混混扮相的學生叼著煙吊兒郎當的四處閑逛。隱約還能聽到一些年輕的嗓音說出的汙穢不堪的咒罵聲。門口的老門衛瞇著眼在打瞌睡。

操場對面的教學樓有些破舊了，一些教室的窗戶也沒了玻璃，半敞開著，裏面不時探出一個個染著頭發的或男或女的學生。

整個情景算得上是最標準的差等學校模板。

“你的教室在哪一層？”林菲平靜的問道。

蔣楠低聲回答：“左邊二樓……”

兩人走進學校，那老門衛只是睜開眼瞟了眼兩人，便繼續打瞌睡。

林菲四處打量著周圍的環境，角落裏隨處可見抽完的煙頭。一些垃圾箱已經滿了很久了，看樣子清理周期非常長。

順著蔣楠的帶路，兩人直接上了二樓。來到一間沒有標牌的教室前。原本標牌的地方只剩下一個空空的方框，顯然是不知道被誰弄沒了。

兩人走到教室門口。

林菲臉色頓時微變。

蔣楠正要開門，被他一把拉住。

“不用了，走，去校長室。”他面色陰沈。以他的五感可以明顯聽到教室裏面隱約傳來的呻吟聲。

“在這種環境下學習，要是能夠有好前途，那才叫奇跡。”林菲拉著蔣楠轉身就走。“馬上辦理退學手續。”

蔣楠張了張嘴，卻還是沒有說話，任由林菲拉著自己離開。

“與其這樣，還不如讓你進入我的圈子。”林菲陰沈道。“辦完手續後我帶你去一個地方。”

蔣楠點點頭，心情有些覆雜的看了看身後的教室。又看了看前邊林菲，終於還是露出一絲微笑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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